經濟日報-中國經濟網北京4月1日訊(記者 成琪) 3月29日,一年一度的全國十大考古新發現名單公布,它們分別是:廣東英德青塘遺址、湖北沙洋城河新石器時代遺址、陜西延安蘆山峁新石器時代遺址、新疆尼勒克吉仁臺溝口遺址、山西聞喜酒務頭商代墓地、陜西澄城劉家洼東周遺址、江蘇張家港黃泗浦遺址、河北張家口太子城金代城址、重慶合川釣魚城范家堰南宋衙署遺址、遼寧莊河海域甲午沉艦遺址(經遠艦)水下考古調查。
2018年度全國十大考古新發現頒獎儀式 中國經濟網記者成琪/攝
全國十大考古新發現被業內人士譽為“考古奧斯卡”,從1990年首屆舉辦以來,到今年已經29年了!古人說:三十而立。這些年,十大考古新發現評選推介活動,在國家文物局的組織領導下,在全國考古工作者的大力支持下,通過中國文物報和中國考古學會的通力合作,獲得了極大的關注。正如國家文物局副局長宋新潮所言,“考古十大新發現”的評價體系、規則程序日益規范完善,社會參與的渠道也更加廣泛而多樣,已成為文博行業社會認可度最高的“文化品牌”。
是誰評選這些新發現?它們為什么被稱為新發現?它們又是怎么評選出來的?3月28日,中國就經濟網記者前往位于北京東南三環的北京四川五糧液龍爪樹賓館,在總評會現場探個究竟。
2018年國家文物局共批準955項考古發掘,其中有212項是主動考古發掘(也包括21個大學考古專業的學生實習)。按照《十大考古新發現評選規程》,活動組織者——中國文物報,向84家考古機構和136名學會理事發出選票(220張選票,收回177張),共同推薦20項重要考古發現,就是初評推薦的由來。記者注意到,2017年考古新發現初評項目有26個,也就是說,今年入圍的每個項目理論上有50%的勝出率。
3月28日,入圍的20個項目將在總評會現場進行項目匯報。
總評會開在北京四川五糧液龍爪樹賓館 中國經濟網記者成琪/攝
一進入現場,記者立刻被現場氣氛所感染,整個會場幾乎坐滿了人,考古界相關人士及評委專家濟濟一堂,現場氣氛熱烈又有些緊張。
總評會現場 中國經濟網記者成琪/攝
參與本次總評會的專家評審共21位,來自于14個機構:北京大學、中國社會科學院考古研究所、中國科學院古脊椎與古人類研究所、中國文化遺產研究院、西北大學、吉林大學、山東大學、安徽省文物考古研究所、河南省文物考古研究院、湖南省文物考古研究所、湖北省文物考古研究所、寧夏文物考古研究所、新疆維吾爾自治區博物館、國家文物局。
中國經濟網記者注意到,入圍的20個項目中,有不少就是“考古中國”的新成果;有的是在國家重大工程項目中的重要考古新發現;更有一些是在被犯罪分子盜掘后所進行的搶救性發現。商周時期的不少新發現都是“劫后余留”,例如山西聞喜酒務頭商代墓地。“這些新發現讓我們切身的感觸到“盜墓”對國家歷史文化的毀壞,是根之傷,是心之痛。也有一些新的發現是考古學家長期堅持,不斷探尋的新成果、新進展。”宋新潮說。
當天的匯報會,與其說是項目匯報,不如說答辯更合適。20個入圍的考古新發現,跨度上萬年,按時代順序被分成了四組,這樣的分組可以讓評委更加清楚明了每個項目的時代特點。整個匯報持續了一天,從早上9點一直到晚上6點,每個項目只有20分鐘,匯報人要在這20分鐘內講清楚項目的內容、重大發現、學術意義等,然后由評審專家提問進行答辯。
可以看出,每個項目的匯報人都做了精心的準備,從PPT的展示到內容匯報,都盡可能用精美的圖片、凝練的語言把厚重的考古新發現的價值表述出來。當有的匯報人因為內容過于豐富,說的忘記了時間時,主持人會友善的提醒。這種提醒是對每個項目的公平和公正,也是對程序的尊重。
在評審專家質詢階段,不少評委的問題直接而且“尖銳”:“你是如何判斷這是古人用的泥抹子?”“這些族氏銘文有什么意義?”……評審專家表示,這些問題不是故意為難答辯人,而是希望對項目有更多的了解。然而因時間有限,這種互動讓“中經文化產業”覺得有些不過癮。
經過一天的匯報,3月29日上午,以“科學、公正、公開”為原則,通過終評評委會的評審和無記名投票,名單最終得以產生。北京大學的李伯謙教授表示,從20個入圍項目中選出10個很不容易,“因為我們都不舍得去掉任何一個,但是按照規定只有十個。”
值得一提的是,在名單沒有正式公布之前,所有的評委都不知道最終“花落誰家”。最后由宋新潮現場宣讀最終名單。宣讀名單前,宋新潮笑言:"在宣讀之前,我要先看一眼最終名單。"
名單宣布完后,由評審專家對這些獲獎項目進行了點評,闡述他們為什么獲獎。
這次十大考古新發現有哪些特點呢?
李伯謙教授說,選出來的這十大考古新發現,主要有三個特點:
一是從年代上看跨度很長,從舊石器時代到新時期時代過渡的廣東英德青塘遺址,一直到我們近代的遼寧莊河海域甲午沉艦遺址(經遠艦)水下考古調查。
二是地域廣泛,西邊到新疆,南邊到廣東。
三是內涵多,有古代人居住的遺址、城址,還有墓葬。例如新疆尼勒克吉仁臺溝口遺址,發現了規模宏大、布局復雜的大型聚落遺址,發現了豐富的銅、鐵冶煉相關的遺跡遺物,是新疆史前唯一一處有明確冶金證據鏈的遺址,對中國新疆及至中亞史前冶金考古具有重要研究意義和價值。這是迄今為止世界上最早使用燃煤證據的重大發現,將人類對燃煤的使用歷史上推千余年,為中國古代科技史研究增添了重要的科學資料。
那么,如何理解十大考古新發現的“新”呢?
中國社會科學院研究員、中國考古學會理事長王巍表示,考古新發現每年都有,這次評選出來的新發現主要是看是否有重大的突破,是否是重大的發現,是否在發現中填補了相關的空白。所謂的“新”更重要的是指新的方法,新的科學技術手段包括測繪、遙感等在考古界的應用。“我們除了關注考古挖出了什么東西,更關注怎么獲得的這些東西。獲得的手段、方法、技術路線、課題意識等往往是出色的考古新發現應該具有的,也是我們考古人非常看重的。”
“十大考古新發現推介評選”活動,既是一年全國考古工作成果的縮影,也是考古工作者向公眾匯報和分享他們的成果。這些考古工作不僅使我們對中國文化和中國歷史有了系統性的認識,同時我們也看到,在社會經濟建設中考古的作用不容忽視,例如山西聞喜酒務頭商代墓地,開始因為被盜進行搶救性發掘,然后又進行了主動性發掘。
這幾年,隨著海昏侯墓等一些重大考古項目被媒體披露,考古引起了社會的廣泛關注。王巍表示,媒體的宣傳、生活水平提供公眾對文化的需求、考古學家的責任意識,這三者的結合,也推動了“公共考古”的發展。“中經文化產業”看到,今年的評選活動除了邀請媒體全程參與,還安排了同步的網絡直播,讓更多的公眾能了解遺產對民族的意義,當然,這也是在全媒體傳播時代,嘗試考古成果與社會共享的新模式。這種評選活動公開、透明和參與,既是考古人對考古工作的擔當,也提升了公眾的文化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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