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25日是農歷七月初七,即“七夕”。牛郎織女鵲橋相會的古老傳說,使這個夜晚成為中國的“情人節”。對已相伴二十余載的兩岸夫妻許文駿和蒲林麗來說,“愛”字早嵌在“我為你學閩南話”“你陪我回大陸發展”的生命經歷里。
1997年,24歲的許文駿從臺灣來到陜西中醫學院(現陜西中醫藥大學)求學,在一次聚會中邂逅了自己生命中的“小歡喜”——咸陽女孩蒲林麗。
彼時還是兩岸恢復民間交往初期,這段當時雙方家長看來“不靠譜”的感情卻在日漸繁密的聯系中生根發芽:許文駿鐘情蒲林麗的“漂亮、機靈、大氣、直爽”;蒲林麗雖口中嫌許文駿“不會甜言蜜語”,其實欣賞許文駿的“誠懇、忠厚”。
2000年,兩人領證結婚。隔年,因體諒先生常年與家人分離,蒲林麗選擇陪他回臺灣生活,還為此學了閩南話。她說,兩人在一起,就是要彼此體諒和支持。
有感大陸的快速發展和惠臺政策不斷出臺,尤其是2006年大陸宣布開放符合規定條件的臺胞在大陸申請執業注冊和短期行醫政策,夫妻倆決定回來“闖一闖”。2007年,他們便帶著兒子回到陜西咸陽,在一家社區衛生服務站工作。
在許文駿和蒲林麗看來,兩岸婚姻沒什么特別“保鮮劑”,關鍵是多溝通、多包容。“我們組成家庭二十年,在兩岸都生活過,經歷很多磨合,發現最重要就是真誠以對。”蒲林麗說。
1987年兩岸恢復民間交往以來,一段段“海峽情緣”甜蜜來襲,已有逾39萬對兩岸配偶“牽手”,并以每年約1萬對的速度增長,為“愛”留在大陸也成為不少臺胞的選擇。
“他喜歡肉包、餛飩,我喜歡吐司、奶茶。他吃面條水餃得就大蒜,我聞到蒜味就想吐。我是臺灣宜蘭人,李陽是北京人。我們一南一北的結合,除了愛情幾乎沒有共同之處。”楊仲涵生動描述自己和另一半的差異,笑著說,“但我還是選擇為愛遠嫁2500公里。”
結婚、生子,轉眼間,30歲的楊仲涵在北京已6年。“在大陸生活肯定和在臺灣有些區別,但兩岸婚姻的有趣正在于這些不同,我們可以給彼此帶來不一樣的體驗,這幾年我的口音都變了不少呢。”
七夕前夕,夫妻倆拿到新購置房子的鑰匙。“希望趕緊把小家裝修好,往后余生,有我有你。”楊仲涵說,一家三口在一起就是最好的七夕禮物。
為愛留在大陸的還有臺北人邱秉榮。“因為工作原因,我調到成都,一來就喜歡上了這座城市,接著又遇到羅承,我就更不愿走了,現在我們結婚8年了。”
如今,邱秉榮在成都經營一家KTV,今年初夫妻倆有了寶寶,岳父母幫著照顧孩子。太太定期陪丈夫回臺探望父母,一家人的生活踏實而甜蜜。
由于工作或探親等原因,“聚少離多”是不少兩岸婚姻家庭遇到的“無奈”,而今年新冠肺炎疫情突發,讓這場“小別離”似乎比以往都要漫長。
受臺灣方面疫情防控措施影響,劉翎已8個月沒見到在臺灣的丈夫賴宣甫了。他們結婚12年來,這樣長時間的別離還是第一次。“很想他,也很擔心他。”看著微信里的對話記錄,身在云南的太太哽咽了。
“去年底,宣甫因為媽媽身體不大好回臺灣去探望,正好他身體也出現一點問題,要回去調理。沒想到這一走,就到現在了。”劉翎說。
夫妻倆在昆明經營一家農場,丈夫不在身邊,劉翎必須一肩挑,異常忙碌。
“因為我開車,他最掛念就是我的安全,如果很晚還沒接到我的信息,他就著急地拼命找我。”說起丈夫的關愛,劉翎臉上滿是甜蜜的笑容。“吃飯時間到了,他就會催我放下手里的活兒,擔心我為工作不顧健康。”
往年七夕,夫妻倆都會一起享受燭光晚餐,然后牽手出去散步。今年這個日子不能在一起,劉翎雖覺遺憾,卻絲毫不責備先生的缺席。“我知道他時刻關注著我,就像一直在我身邊一樣。”
而對于25歲的臺北女孩妍熙來說,“牛郎織女的無奈”是她現在最真實的心情,按照原計劃,此刻她本該滿心歡喜地籌備著婚禮。
“另一半是天津人,我們1月23日在天津登記結婚,3天后我就回臺灣了。”妍熙在微信上告訴記者,由于丈夫沒法入島,他們在臺灣的結婚手續拖到現在都沒能辦理。“希望能盡早見到他,我們因為愛走到一起,不希望被政治原因影響。”
妍熙坦言,因為工作,未來自己可能還需要臺北和天津來回跑,“聚少離多”仍會是他們婚姻生活的常態,但相信“別離雖有,歡喜卻常在”,也計劃著把工作重心更多地放在大陸。
“七夕節最想告訴他,有你相伴的日子,即使平凡也會浪漫。”她說。
(采寫:陳舒、孟佳、蔡馨逸、余里、曾維、龐峰偉)
(新華社北京8月24日電 題:素描七夕:兩岸婚姻家庭的“小歡喜”與“小別離” 新華社記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