題要:互聯網正在改變著億萬農民的生產和生活,隨著新技術在農村的不斷普及,很多新模式應需而生,在鄉村發展中大顯身手,幫助農村不斷打破地域區隔和時空限制,縮小城鄉發展的差距
農行員工走訪河北省寧晉縣玉峰糧油經銷處,與負責人交流農銀“e管家”使用情況。 新華社記者 王 曉攝
農產品上行,工業品下行,消費互聯網潤物細無聲地改變著億萬農民的生產和生活。但作用于農村的又并非僅有消費互聯網。
截至2017年12月底,我國農村網民占比為27.0%,規模為2.09億人,農村地區互聯網普及率為35.4%。一方面,隨著移動互聯網和智能手機的普及,廣大農民觸網“門檻”不斷降低,互聯網打破地域區隔和時空限制的優勢不斷凸顯,另一方面,隨著大數據、人工智能等技術的不斷演進,新技術也在農村地區找到了更多可以一顯身手的場景。
從普惠金融到提升教育質量,從鄉村治理到電子政務,互聯網正在讓偏遠山村有機會和發達城市站上同一條起跑線。
新技術“破題”普惠金融
新農人以嶄新姿態通過互聯網進入經濟社會系統,為農村互聯網金融提供了廣闊空間和現實基礎
今年1月份,四川綿竹市馬跪村村民李德成從中和農信項目管理有限公司貸到5萬元,把自家的養豬場擴建到了2000多平方米,這已經是他第6次拿到中和農信的貸款了,盡管每次錢都不多,卻解了他的燃眉之急。李德成能拿到貸款,背后少不了數字化的力量。2015年起,螞蟻金服開始與中和農信一起探索“互聯網+農村信貸”的新模式。螞蟻金服為中和農信定制研發了一套針對農村地區的特別算法,能夠在小數據樣本上完成算法訓練,從而比較精準地預測貸款風險。
“由于下鄉高成本和客戶的分散性,過去金融機構網點很難滲透到農村偏遠地區,服務也不充分。但大數據、云計算、移動互聯網等技術正在幫普惠金融‘破冰’,讓普惠金融服務更方便、更簡單、更有效。”中國人民大學普惠金融研究院研究員顧雷說。
小額信貸正是農村普惠金融發展的起點。有研究表明,小額信貸每增加10個百分點,農民收入就將隨之增長0.939個百分點。但長期以來,我國農村小額信貸發展緩慢、融資難問題嚴重阻礙著農民脫貧致富的進程。“原因在于,農村借款人信息和抵押物都有限,而作為供給方,農村金融機構面臨高運營成本以及高風險。”螞蟻金服農村金融事業部副總經理張林表示。
數字化正好能解決這一矛盾。拿風控來說,數字小額信貸通過應用人工智能技術,可以通過海量數據分析,精準反映用戶人群畫像和行為偏好,并預測未來征信狀況,從而在“三農”領域擴大授信范圍。同時通過建立信息管理系統,通過貸前、貸中和貸后風險管理機制,解決金融機構因信息不對稱導致的逆向選擇問題,做到全天候隨時監管放貸情況。
從目前來看,一方面,傳統金融機構依托數字信息技術拓展小額信貸的觸達渠道和應用場景,另一方面,新興互聯網機構基于金融合規、技術驅動和場景依托3個前提,也在探索有效解決實際場景需求的小額信貸服務。《“三農”互聯網金融藍皮書》顯示,預計到2020年,“三農”領域的互聯網金融總體規模(不含互聯網理財)將達到2400億元,融資租賃、消費金融、供應鏈(產業鏈)金融、眾籌等模式都在農村獲得了較好的發展基礎。以“80后”、“90后”為代表的新農人正以嶄新姿態通過互聯網進入經濟社會系統,這也為農村互聯網金融提供了廣闊空間和現實基礎。
新方式推動教育均等
互聯網可以為農村地區提供公平教育的機會,也能讓貧困地區落后的教學方式逐步向現代化教學方式轉變
依靠互聯網,河南省盧氏縣果角村教學點的馬有才老師今年第一次給孩子們開了音樂課。教室里的大屏幕那頭是縣城小學的專業音樂老師彈琴領唱,這頭則是班里17個興奮不已的孩子。如今,盧氏縣199個在大山深處的教學點已經實現了網絡課程資源全覆蓋。為盧氏縣提供網絡教育平臺的滬江首席教育官吳虹說得頗為動情:“山的那邊是什么?是互聯網,我們想用互聯網讓山里的孩子看到山外的世界。”
互聯網正在幫助優質教育資源連接更多農村孩子。騰訊公司高級副總裁郭凱天坦言:“互聯網數字技術可以為鄉村地區提供公平教育的機會,也能讓貧困地區落后的教學方式逐步向現代化教學方式轉變。”
在國務院近期對“全面加強鄉村小規模學校和鄉鎮寄宿制學校建設”的總體部署中,“互聯網+教育”同樣被視為提高鄉村學校辦學水平的有效途徑。教育部基礎教育司司長呂玉剛對此解釋說:“推進‘互聯網+’教育發展,要加強硬件建設,實現兩類學校寬帶網絡全覆蓋。引進或開發慕課、微課等課程,保障兩類學校開齊開足開好課程。促進兩類學校師生與優質學校師生共同在線上課、教研或交流。同時運用信息技術,有針對性地指導學生學習和改進學校教育教學管理。”
“互聯網+教育”在鄉村的拓展已有基礎,一方面,全國中小學互聯網接入率從2012年的25%上升到90%,學校網絡教學環境明顯改善,另一方面,中小學教師信息技術應用能力提升工程等項目也在順利開展,有1000多萬名中小學教師、10多萬名中小學校長、20多萬名職業院校教師接受了信息化教育培訓。
不過,專家們也認為,“空中課堂”和“在線教師”的引入只解決了一部分問題,鄉村學校還要注重利用互聯網提升自身的教研水平。黑龍江省教育學院教研中心主任金春蘭表示,鄉村學校不僅需要提升學科教學水平,也需要提升教育觀念。“鄉村學校還要充分發揮‘在線教師’的專業引領作用,比如通過‘在線教師’鏈接其所在學校的教研組和學校,輸入學科教學經驗和學校教育經驗,推動鄉村學校教研組和學校的整體進步。”
新途徑優化鄉村治理
互聯網成為了村務信息公開的新媒介,也可以讓外出人員“近在身邊”
江蘇省徐州市賈汪區馬莊村80%的村民手機里都有一款名為“三清賈汪”的應用程序。“大到村務財務收支,小到個人補貼,筆筆賬都清清楚楚。”馬莊村會計站站長孟慶成告訴記者。在這個應用程序里,從“財務收支”“村里資源”到“村里資產”,截至目前,已經匯集了賈汪區各個村莊的13903筆村級財務收支明細和2977項三資情況。
“互聯網+政務”同樣在鄉村釋放著能量,互聯網成為優化鄉村治理的新途徑。一方面互聯網成為村務信息公開的新媒介,讓村務管理有了“明白賬”。與“三清賈汪”一樣,在上海郊區,幾乎每個村委會都有一臺被稱作“農民一點通”的信息終端機,在這里,村民們同樣可以查到集體資產、資金和資源的使用情況,以及涉農項目補貼的發放情況。上海市委農辦研究室主任方志權介紹說:“拿水稻種植補貼來說,村民不但能夠查詢到‘本人應得、本人實得’的數據,還能監督其他人的應得和實得數據,如果有疑問,可以隨時咨詢或投訴。這樣村務就變得更加公開和透明。”
另一方面,互聯網打破時空區隔的優勢,讓“萬水千山”變為“近在身邊”,從而為解決農村空心化問題提供新的思路。“我曾經在村里的微信公眾服務號上發布過一個村里集資修路的信息,很快在全國各地打工的村民們就給我反饋了好多意見,他們雖然人不在村里,卻能參與村里的大小事務。”山東省菏澤市單縣高集村的村會計張新年告訴記者。通過社交工具,鄉村中外出和留守成員同樣在建立起新的情感連接和信息連接通道,村務管理、活動組織、通知下達等基層工作也獲得了新的互聯網化呈現方式。(經濟日報·中國經濟網記者 陳 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