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8年,美國斯坦福研究所公布他們研發成功的機器人Shakey,世界第一臺智能機器人誕生;
1986年,美國發明家查爾斯·赫爾制造出人類歷史上首個3D打印機;
1997年,IBM公司的電腦“深藍”戰勝國際象棋世界冠軍卡斯帕羅夫;
2016年,谷歌旗下團隊研發的人工智能程序AlphaGo戰勝圍棋世界冠軍李世石;
2017年,機器人Sophia被沙特授予公民身份,成為地球上首位獲得公民身份的機器人;
……
人工智能正離我們越來越近,有無數信仰者的同時也在引發著人們的擔憂和質疑。讓人琢磨不透的復雜算法就像是一個黑箱,被人類掌控,卻又似乎可以主宰人類。我們的未來,會被機器人接管嗎?
5月4日,艾問創始人艾誠受邀出席封面新聞與成都新經濟發展研究院聯合主辦的“新青年新未來——第二屆AI+移動媒體大會”,與“人工智能女王”賈斯汀·卡塞爾進行了一場關于AI未來的巔峰對話。
賈斯汀·卡塞爾
世界經濟論壇未來計算理事會共同主席、人工智能委員會前主席,卡耐基梅隆大學計算機學院副院長
被稱為“人工智能女王”的她,是人機交互領域的頂級專家,曾預言“未來每一個燈泡都在觀察和學習”。對于人機交互的未來,卡塞爾認為,只有把人的社交意識和社會屬性納入到機器人當中,才能夠給我們帶來更多新的可能。
人類不會走向“奇點”
艾誠:這個世界有70億人,你有什么特別?
賈斯汀·卡塞爾:我是個顛覆者,這可能是我身上最重要的特質。盡管有些人快被我逼瘋了,因為我不喜歡遵守規則,但這可能也是為什么我可以完成一些別人做不到的事情。別人眼中的不可能,對我來說都是非常好的挑戰。
艾誠:人工智能于1956年在達特茅斯學院被提出,發展至今已經超過了60年,你是如何定義人工智能的?
賈斯汀·卡塞爾:1956年的時候,當時達特茅斯大學數學系的助理教授約翰·麥卡錫和一幫數學家共同研究了一個全新的領域,他們將其命名為“人工智能”。但人們往往忽略了幾乎是同一時間在紐約舉辦的一場會議,出席會議的嘉賓不僅包括約翰·麥卡錫和克勞德·香農這樣的信息學專家,還有很多人類學家、批判理論家、文化理論家和心理學家,這就讓人工智能有了完全不同的解釋。事實上,我們今天給人工智能下的定義,“試圖打造一臺可以完成全部人類行為的機器”最早的出處正是紐約的這場會議。
艾誠:盡管人工智能概念的出現已經超過60年了,但實際上是近些年才真正成為市場追逐的風口,你認為人工智能現在處于什么階段?
賈斯汀·卡塞爾:人工智能現在人盡皆知,但其實15年前它也一樣是非常流行的概念。業內的學者經常會討論說AI總是在經歷夏天和冬天,夏天意味著很多和人工智能相關的大事件在發生,每個人都很亢奮;到了冬天,你能聽到的人工智能的聲音少之又少,每個人愈發沮喪,似乎什么也做不了;然后再到夏天,再到冬天,周而復始。
艾誠:我曾經和谷歌的首席未來學家雷. 庫茲韋爾有過一次對話,他提出了一個“奇點”的概念,到2045年,人與機器將深度融合,標志著奇點時刻的到來,也意味著機器將會超越人類。但你似乎不太同意這種觀點?
賈斯汀·卡塞爾:當庫茲韋爾談論“奇點”時,就像是說這將是不可避免的趨勢,但我認為沒有什么事情是必然的。具體到這個問題,我認為關鍵在于我們是否想讓機器徹底取代人類,就像我選擇生活在一個不被機器接管的世界,我想這也會是大多數人的選擇,那么人類在這種選擇之下就不會走向奇點。
艾誠:你說這是我們的選擇,未來是在我們手中,這種對人類的自信來自哪里?
賈斯汀·卡塞爾:2000年,我建造了第一個虛擬機器人,它看起來像一個八歲大的卡通人物。當我第一次在公開的會議上提起它時,一個觀眾突然站起來說,“賈斯汀·卡塞爾,你太邪惡了,你制造了一個取代父母角色的‘家伙’,孩子們應該和父母交流,而不是和這個虛擬機器人對話,更嚴重的是,這會讓孩子們不再能分辨出真實與虛擬的區別。”
然而近20年過去了,現在世界上有很多虛擬機器人,游戲中也有很多非常逼真的人物形象,但你們會分辨不出來真實和虛擬的區別嗎?顯然不會。所以,請相信人類,相信自己。
中國一定會在人工智能領域取得成功
艾誠:最新一期的《經濟學人》封面,把美國和中國的國旗放到了一起,提出了一個問題,在這個數字經濟的時代,美國和中國誰能勝出?有一種聲音說在人工智能領域,中國可能會超越美國、領先世界。你怎么看待?中國會成為贏家嗎?
賈斯汀·卡塞爾:我很高興看到中國在數字世界和人工智能領域變得越來越強大。我去過阿里巴巴,和他們人工智能的負責人聊過,也和騰訊、百度的負責人交流過,他們都在做很棒的事情。他們知道如何在這些領域開拓,也知道如何培養一批有天賦的年輕人,所以他們能真正做好這些事情。
我今年一直住在法國,并有幸和法國總統共進晚餐,我給他講了一些我對數字經濟未來發展的看法。我并不認為這會是中美法等國家的競爭,我認為數字經濟會為年輕人創造一個更開放的未來,讓年輕人有更多的機會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無論你來自哪里,無論你出身貧窮還是富裕,你都應該為自己的夢想而戰斗。
艾誠:現在越來越多的資本和企業喜歡蹭人工智能的概念,對于AI的發展來說,這或許是積極的因素,但這種現象是否也意味著泡沫的存在?
賈斯汀·卡塞爾:我們必須記住,人工智能不是技術,人工智能是一種范式,是一種制造可以完成人類所有行為的機器的方法。如果你只是單純的把AI加到一個公司名稱的前面,它沒有任何意義,它不會使用機器學習,它不會分析客戶的數據。簡單來說,AI就像是一把雨傘,它的下面有很多你看不到的東西在運行。
艾誠:你有沒有想過自己會成為人工智能專家?是什么把你和人工智能真正連接起來?
賈斯汀·卡塞爾:我不能算是人工智能專家。首先,我的背景不同于大多數人工智能領域的研究者,我最早學的是文學,后來獲得了語言學的學位,后面又讀了心理學的博士。我作為教授的第一份工作是語言學、心理學和法語的交叉學科,隨后的工作中,我開始嘗試使用計算機科學作為研究和理解自己工作的工具。但真正接觸到人工智能,是我被邀請到賓夕法尼亞大學訪問的那一年,認識了一群非常有天賦的博士和研究生,我們一起打造了第一個虛擬人類,也正因此,我決定要做跨學科研究。
對于一個年輕的學者來說,這在當時是很瘋狂的想法,人們都認為我應該踏踏實實地做我的本職工作。這也是我想和今天的年輕人說的,不要考慮四五十年后你在做什么,你會成為什么樣子,你只需要考慮現在你想做什么,然后就全力以赴去實現它。
人工智能的發展,需要女性更多的參與
艾誠:去年我讀到了梅琳達·蓋茨和李飛飛的對話,他們認為女性應該更多的參與到人工智能的發展中。你怎么看待?
賈斯汀·卡塞爾:創造力來自于差異和多樣性,多樣性意味著不僅僅是男性技術人才,不僅僅是男性人工智能學者,也包括女性。女性的參與會使得人工智能更多樣化,雖然我不知道這會讓人工智能朝著什么樣的方向發展,但我知道這樣一定會更好。
現在的問題是很多女性不被鼓勵成為一名研究AI的學者,或者是成為一名科學家。但每個女人都有權利做她想做的,成就她自己的夢想。當我還是麻省理工學院的一名年輕教授時,許多人常對我說,你看起來不像是一個計算機科學家。這是什么意思?計算機科學家長什么樣?其實他們想說的是我是一個女人,一個穿著裙子的科學家,這打破了他們腦中的傳統印象,所以有這種懷疑。而后我花很多時間和年輕女性在一起工作,在我的實驗室里有百分之五十的學生是女孩,而是很多都是本科生。
我嘗試著成為一個榜樣,我努力工作,我也經常做飯,我到處旅行,也游山玩水。我很高興自己是個成功的科學家,因為我自己就會成為一個很好的案例,讓更多的女性朋友知道,如果你想成為一個科學家,你并不需要放棄自己女人的身份。
人工智能對媒體,最根本的改變就是個性化
艾誠:你提到如果媒體加上人工智能技術,將來一定會有一些變化,比如個性化的新聞、用戶情感的讀取等等,那么人工智能對媒體最根本的改變是什么?
賈斯汀·卡塞爾:我認為最根本的改變是人工智能可以創造一種為特定人群量身定做的媒體形態,完全個性化的,這就是最具創造性的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