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年前,因群眾看病不方便,她放棄考大學的機會,當了鄉(xiāng)村醫(yī)生;1988年,村小學唯一的老師調(diào)走后,她又挑起了代課教師的擔子;1996年,71歲的老支書干不動了,她出任村黨支部書記;2003年,村兩委換屆,她連村委會主任也一起干了。多年來,她將4副擔子一肩挑,在默默堅守中追求和實現(xiàn)著自己的人生價值。她就是劉桂珍,山西省代縣段家灣村鄉(xiāng)親們心中的老大姐、領(lǐng)頭人。
“有人說,我所有職業(yè)的工齡加起來夠別人干兩輩子了。”劉桂珍搓搓手說:“站在講臺上,我就是老師。走出教室,我就是醫(yī)生。村主任和村黨支部書記是鄉(xiāng)親們對我的愛護與信任,不是身份,而是沉甸甸的責任。”
正是這份骨子里刨不掉的責任感,39年前,讓本想進大學的劉桂珍穿上了白大褂。那是高考恢復的第二年,劉桂珍抱著對大學校園的憧憬,認真?zhèn)鋺?zhàn)著高考。偏偏這時,縣里要開鄉(xiāng)村醫(yī)生培訓班的消息也傳到了段家灣,思來想去,老支書劉白小把目標盯在了女兒劉桂珍身上,“村里就你一個高中生,你不干誰干”。
確實,段家灣村又小又偏,鄉(xiāng)親們生活不富裕,靠天吃飯,有病都是扛著,不到萬不得已,不會踏進醫(yī)院的門。能有個自己的村醫(yī),是村民們的盼望。
帶著父親和全村人的期許,劉桂珍留在村里,從最基本的醫(yī)學知識學起,兩次進修學習,掌握了給人看病的本領(lǐng)。在以后數(shù)十年的行醫(yī)過程中,她潛心鉆研醫(yī)理、臨床醫(yī)案,使醫(yī)技有了很大提高。她還自學了針灸,免費給鄉(xiāng)親們扎針看病,賣藥一律按進價,有時候還經(jīng)常送藥給大家。有的村民家境困難,劉桂珍又幫他們把新農(nóng)合的費用交了。“有的老人非要給我錢,看他們從口袋里摸出一個手絹,一層層地展開,里面就幾十元錢,我心疼啊。雖然我也不富,但比鄉(xiāng)親們強點,再怎么說一個月也有400元的補助,夠了。”這些年來,劉桂珍貼人力貼藥品貼護理,力所能及地幫著村民:“就學了這么點本事,又正好對鄉(xiāng)親們有用,那我就得對得起這點本事,好好干!”
1988年,段家灣小學唯一的老師不干了。由于偏僻和貧窮,沒有老師愿意過來,孩子們停了兩個多月的課。不忍心看著孩子們沒人管,劉桂珍當起了代課教師。一邊忙上課,一邊忙看病,劉桂珍留給鄉(xiāng)親們的背影永遠都是匆匆忙忙,去哪都是一路小跑。
身兼兩職已是極限的劉桂珍從沒想過,自己的人生就像橡皮筋,可以拉得這么長。1996年,段家灣村支兩委換屆,誰接班又成了難題。“就四女(劉桂珍小名)吧,咱們放心。”在鄉(xiāng)親們的囑托下,劉桂珍又擔任村黨支部書記,扛起了段家灣村的大小事兒。
愛人楊宏生成了劉桂珍“背后的男人”。除了忙活地里的事兒,照顧劉桂珍的高齡老父,她上課一走,段家灣的大事小事都成了這個家的事。“修渠、修路、防火……生活中再苦再累,咬咬牙也就過來了。”楊宏生覺得,唯一讓他“不滿”的就是劉桂珍那不好好吃飯的“毛病”。“別說讓她回家做飯了,就是我做好了端給她吃,她也不一定能安下心來吃飯。”楊宏生的語氣里滿是心疼和憐惜。
這些年來,夫妻倆日夜守在段家灣村,除了看病、上課、忙村務,還種了十幾畝地,其中有8畝經(jīng)濟林。遠嫁山東的大女兒多次打電話讓他們老兩口過去看看女兒的家,他們一直沒空。因為他們知道,村里的鄉(xiāng)親離不開他們。
“村里走不開,還得留下來給鄉(xiāng)親們看病,給娃們上課。”楊宏生心里明白,只要能干得動,只要段家灣有需要,劉桂珍的腳步絕對離不開這里。
這里是根,是情,是責任,更是劉桂珍一生所系。(經(jīng)濟日報記者 梁 婧 劉存瑞)
(責任編輯:劉江)